2010年3月14日 星期日

學術研究的新時代

疑古思潮盡管在二三十年代就不再成爲很強大的思潮,但疑古派的許多考據原則和認定古籍的原則實際上仍在使用。總的來說,近二三十年的考古發現,逐漸對疑古思潮提出了很多挑戰。其中非常重要的是,由於出土材料的發現,使許多過去被認定是僞書的書籍不再是假的。……而且,還有人說,可能《僞古文尚書》也不一定全僞,這是很麻煩的事情,因爲關於這本書的考訂,從清代奠定了中國人認識古籍的一些標準,一些研究的範式和考訂的原則。如果這些書並不僞,那麽,清代考據學的成就就要重新估計;清代考據學的原則要是被懷疑,現代很多歷史文獻研究的方法就也要被重新檢驗了。

——葛兆光《思想史研究課堂講錄》,頁130。

李零曾說現在的出土文獻幾乎把我們帶到“龍頭”了。現在是學術研究的新時代,而我對這個新時代是感到畏懼的。我現在這個階段本來應該是要吸收20世紀各位大師的研究成果,然而新出土文獻不斷挑戰他們的研究成果(如錢穆曾用三篇文章論證先莊後老,結果就被郭店老子推翻了,我一直爲此感嘆),這樣讓我開始懷疑,我干嘛還要讀他們——主要涉及先秦學術思想——的論文。可是,要說直接親自去碰這些新出土文獻卻又不夠資格,而新出土文獻的研究又不如古代。如帛書老子註釋本的數量遠不如通行本註釋的數量。而且,又會不會有更早的出土文獻證明現在所看到的出土文獻也是僞的?怎麽辦?是否一定要由始至終?還是說可以由終至始?或者還是可以不必理會那“僞書”的時代,直接爲不古不今之學?歸根到底,是我的惰性讓我祗想吃現成飯,而缺乏五四那勇破勇立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