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2月30日 星期三

辯論之精神

先生與晦翁辯論,或諫其不必辯者。先生曰:“女曾知否?建安亦無朱晦翁,青田亦無陸子靜。”

——陸九淵《陸九淵集》,頁399。

2009年12月22日 星期二

聯盟的真相

事實上,洛、蜀、朔自始便是三個獨立的士大夫組合。在熙寧、元豐時代,三黨同以反對派的身份與當權的新黨相抗衡,彼此之間的分歧因此掩而未彰;現在從在野轉爲執政,三派的内部歧見便完全暴露出來了。

——余英時《朱熹的歷史世界》,頁431。

爲甚麽組成聯盟而不結成一黨?必然各懷鬼胎。短期目標達成後自然爲各自終極目標而互相攻訐。

2009年12月13日 星期日

不妨一問

我勸人們不妨在吃飽了燕窩魚翅之後,或者在吃糠咽菜之後,或者在卡拉OK、高爾夫之後,問一問自己:你爲什麽活著?活著難道就是爲了恣睢的享受嗎?難道就是爲了忍飢受寒嗎?問了這些簡單的問題之後,會使你頭腦清醒一點,會減少一些糊塗。謂予不信,請嘗試之。

——季羡林〈談人生〉,《讀人生》,頁2。

我確實大部分時間都是糊裏糊塗活著。有時讀書讀著讀著就在電腦面前好幾個小時了。季羡林這幾個簡單的問題不能除去我每天的惡習,但的確能讓我清醒一些,功效與三省吾身一樣。

2009年12月4日 星期五

孔子為何欲無言?

曰“予欲無言”,蓋為子貢多言,故告之以此。

——伊川先生語,《二程集》,頁303。

以前解此句類似道不行,欲乘桴浮於海,故又賭氣不欲言,盡顯孔子“可愛”的一面。今讀程子此解,更覺有趣。

案:原著於2009年11月28日

當求諸己

最近幾十年來,大陸上有關中國哲學史的著作之附會馬列主義自不在話下,海外不少關於中國哲學史的專著也往往不免此病。用康德、海德格解釋宋明理學的人其實都是在宣揚自己的哲學觀點,不但與程、朱、陸、王相去甚遠,即持康德、海德格之說以衡之,亦多有未合。

——余英時《陳寅恪晚年詩文釋証》,頁18-19。

我希望青年朋友有志于讀古書的,最好是盡量先從中國舊傳統中去求了解,不要急於用西方觀念做新解。

中西會通是成學之後,有了把握,才能嘗試的事。即使你同時讀《論語》和柏拉圖的對話,也只能分別去了解其在原有文化系統中的相傳舊義,不能馬上想“合二爲一”。

我可以負責地說一句:20世紀以來,中國學人有關中國學術的著作,其最有價值的都是最少以西方觀念作比附的。如果治中國史者先有外國框框,則勢必不能細心體會中國史籍的“本意”,而是把它當報紙一樣的翻檢,從字面上找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余英時《余英時文集·第八卷》,頁326。


案:原記於2009年11月11日

愚誣之學

孔子、墨子俱道堯、舜,而取舍不同,皆自謂真堯、舜;堯、舜不復生,將誰使定儒、墨之誠乎?殷、周七百餘嵗,虞、夏二千餘嵗,而不能定儒、墨之真,今乃欲審堯、舜之道於三千嵗之前,意者其不可必乎!無參驗而必之者,愚也;弗能必而據之者,誣也。故明據先王,必定堯、舜者,非愚則誣也。愚誣之學,雑反之行,明主弗受也。

——〈顯學〉,《韓非子集解》,頁457。

案:原記於2009年11月08日

精英思想與現實的差距

當我們的學者在大學裏宣講孔子、老子、伯拉圖、亞裏士多德和佛陀的時候,地鐵的書報攤上在熱火地銷售著各種各樣載滿了明星逸事的小報;當我們的文人正在正襟危坐地討論著理想主義的時候,生活卻使得大多數人實行著一種並不冠以主義名稱的實用精神;當我們的教授在研究室裏撰寫他的政治學與經濟學論著時,政治領袖已經使國家建立了與教授們的想法全然不同的運作體制。

——葛兆光《中國思想史導論》,頁11。

案:原記於2009年10月17日

學思

胡季隨從學晦翁,晦翁使讀孟子 。他日問季隨:“至於心,獨無所同然乎?”季隨以所見解,晦翁以爲非,且謂其讀書鹵莽不思。季隨思之既苦,因以致疾,晦翁始言之。古人之於學者,其不輕授如此,蓋欲其自得之也。

——黃宗羲,〈明儒學案發凡〉,《明儒學案》,頁15。

這個學期,恐怕除了作報告之外,幾乎都屬於不思的狀態。作報告不得不自己找問題,自己找答案。上課則一味找問題等答案。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學者能不引此以爲戒乎?學思互爲体用,缺一不能也。顏回聞一以知十,不違如愚,亦足以發,蓋不離學思二字耳。聖人之徒亦得學思,吾平平之輩能不從此乎?

案:原著於2009年8月27日

孔子周急不繼富?

孔子說過,“君子周急不繼富。”他有個門人去做官,他送去“粟九百”門人不受,“辭”,他還堅決給,說可以轉送“鄰里鄉黨”。這不是“繼富”,接濟富人嗎?顏回受苦,急需救援,他不送一點“粟”去,怎麽不肯“周急”,援助急需的人?這位最可愛的人弟子死時,顏回的父親顏路去請孔子給車子“以爲之橔”。孔子不肯,説是自己當過大夫,是官,不是百姓,不能“徒行”不坐車。……(孔子)生不送糧,死不給車,自己一定要擺官架子,還不是現任,是退休了的。

——摘自《大家國學·金克木》,頁75。

一直以來讀《論語》就好像讀“聖言”。孔子做的事,說的話全部(至少在當時候)都一定合理,是後來儒家的言行準則。昨日在圖書館偶然看到金克木談到關於《論語》的文章,裏頭似在嘲笑孔子,頓時心裏感到不平衡。許國偉在某篇時評寫到英國著名的評論家伯納列文對照政治人物過去和現在的談話,專抓他們欺騙、説謊、硬拗。不是說孔子欺騙、説謊、硬拗,但是金克木至少讓我醒覺,《論語》記載的孔子的言行前後會有更多表面上的矛盾。不面對和解釋這些矛盾,沒有資格說了解孔子。

案:原著於2009年8月26日

難道只能在電腦面前敲敲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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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黃生借書說》

自从来到金宝拉曼大学读书,一直苦于没有一个专卖中文系书的书店。没有书,只能整天在图书馆争书。争到书了就拼命renew。终不得不还了就揣之而惜惜焉。因此,我讨厌自己没有书而整天借书,尤其是借别人的书。借别人的书就要看他人的脸色,总是不那么滋味。这或是我脸皮太薄的关系吧…所以,比起借书,我更愿意去买书。今年,漫延书坊终于开在我宿舍对面。托方老师的福,有机会参加一个师徒逛书游。这两个天上掉下的馅饼,实在令我雀跃万分。但与此同时,我的零用钱就如一江春水向东流。我不得不去正视这个问题。我本是穷人。我不能、也不敢、更不想把那一丁点的“家财”给败掉了。

犹记得上个学期,在元明清课读了《黄生借书说》。那时候读这篇文章,并没有深刻的体会。当时,我就是个没有书的人。所“幸”的是,我在这里并没有认识什么学长学姐,所以没有机会去向人借书。想要借书,就去跟机械式的图书馆借书,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今天,我读这篇文章,角色已经转换成藏书者了。现在拥有的那部《余英时文集》可谓是“镇架之宝”了。而我正是为吾所有,必高束焉,庋藏焉,曰:“姑俟异日观”云尔。呜呼!哀哉!不料今竟会落此地步!藏书能得学问乎?不能也。既私淑子,焉能不学子之好学,并持之以恒?譬如为山,未成一篑,止,吾止也。进,吾往也。

知道了幸和不幸,读书才会更加用心。知道了痛,才会更加珍惜。《余英时文集》之所以能成为“镇架之宝”,除了是因为其自身价值之外,另外一个原因恐怕就是其价钱了吧…这部文集我花了三百零吉。我并不是后悔买了这部文集。相反地,我愿意去承受这种痛,用这样方式让自己更重视这些书的价值,更重视每一分钱的流动。现今太多人没有受过这些痛,他们也不愿意去受这些痛。他们一直觊觎他人的好处,然后虎视眈眈,然后去“分享”。既然你说这是现实,我又还能说些什么呢?

把书借给人,是一个大学问,也是一个大考验。从前我试过把书借给人,结果还回来的书多了一些瑕疵。还有一次,一去不复返。这样的经历实在是惨痛,更成了一种阴影,使我不再是那么愿意把书借给人。最近把书借出去,虽然短短的一两个小时,可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慌得很。这是不关信任的问题,而是与书之间已建立了感情。尤其是自己未翻过的书被借去,感觉更不是滋味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既不喜欢借书给别人,更不喜欢跟别人借书。因为,书债如情债,永远还不了。

案:原著於2009年2月10日

無涯先生傳

莊子云:“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有涯者,吾生也;無涯者,知也。故先生自號無涯。室有一隅,書架曡至頂,而書量不能盡充其隙。有聞書到用時方恨少,是知書架腦袋皆閙書荒也。先生素好沾文人之雅,稱此室為書齋,而名之曰“書荒齋”。然不堪書荒之憂,故作銘於案前以自勉。其銘曰:“有寸金則買書,有寸光陰則讀書。”寸金難買寸光陰,讀書更勝買書也。由是知先生之志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