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2月4日 星期五

當求諸己

最近幾十年來,大陸上有關中國哲學史的著作之附會馬列主義自不在話下,海外不少關於中國哲學史的專著也往往不免此病。用康德、海德格解釋宋明理學的人其實都是在宣揚自己的哲學觀點,不但與程、朱、陸、王相去甚遠,即持康德、海德格之說以衡之,亦多有未合。

——余英時《陳寅恪晚年詩文釋証》,頁18-19。

我希望青年朋友有志于讀古書的,最好是盡量先從中國舊傳統中去求了解,不要急於用西方觀念做新解。

中西會通是成學之後,有了把握,才能嘗試的事。即使你同時讀《論語》和柏拉圖的對話,也只能分別去了解其在原有文化系統中的相傳舊義,不能馬上想“合二爲一”。

我可以負責地說一句:20世紀以來,中國學人有關中國學術的著作,其最有價值的都是最少以西方觀念作比附的。如果治中國史者先有外國框框,則勢必不能細心體會中國史籍的“本意”,而是把它當報紙一樣的翻檢,從字面上找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余英時《余英時文集·第八卷》,頁326。


案:原記於2009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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