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5日 星期一

惟須永遠重寫的哲學史

歷史有“歷史”與“寫的歷史”之分;哲學史亦有“哲學史”與“寫的哲學史”之分。寫的歷史,與歷史既難符合,則寫的哲學史,亦難與哲學史符合。且寫的哲學史所憑藉之資料,純爲書籍文字;則上述三種困難,尤爲難免。所以西洋哲學史只有一個,而寫的西洋哲學史,則何止百部,其中無有兩個完全相同。中國哲學史亦只有一個,而寫的中國哲學史,則有日漸加多之勢。然此人所寫,彼以爲非,彼之所寫,復有人以爲非,古之哲學家不復生,究竟誰能定之?若究竟無人能定,則所謂寫的歷史及寫的哲學史,亦惟須永遠重寫而已。

——馮友蘭:《中國哲學史·緒論》,頁14。

陳寅恪先生謂余英時先生“作者知我”之語,何其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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